饶雪漫
“每个80、90后的青春里都有一个饶雪漫。”从《左耳》到《沙漏》,作为“青春疼痛文学”的开山鼻祖,饶雪漫的小说曾伴随80、90后的青春。而这次,在第十四届北京国际电影展的红毯上,饶雪漫也带着《沙漏》《永不失联的爱》两个主创团队,以不同于作家的身份与观众见面。
对饶雪漫而言,从作家到编剧的身份转型是痛苦的。从第一次参与编剧到现在,饶雪漫的转型已经经历了十年,而在她看来,这场转型可能刚刚完成。
2015年,饶雪漫的小说《左耳》改编的同名电影一经上映便引发了网友的讨论。作为饶雪漫编剧的电影处女作,该片打破以往国内惯有的成功青春片的模式,最终取得近5亿票房的傲人成绩。今年,改编自饶雪漫小说《小妖的金色城堡》的电影《永不失联的爱》以及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沙漏》也即将上映。
饶雪漫告诉南都记者,在原著影视化改编中,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原小说中人物的特性。而她觉得最难的也是如何找到与原小说角色贴合的演员。“我始终觉得只有演员骨子里有角色的特质,才能扮演好角色。”
饶雪漫也跟南都记者谈到了不用原书模参演的原因——没有人可以永远17岁,只能从更符合年纪的少年、少女中去找。找到《沙漏》中的莫醒醒、米砂和路理更是花费了饶雪漫很长的时间。“选角时,我几乎每天都在看,都快看成斗鸡眼了。”饶雪漫调侃道。
从虐文占主导到如今的爽文打天下,观众的口味似乎发生了变化。饶雪漫也观察到了这一现象,她觉得对于创作者而言,在坚持自己的创作的同时,也要去摸到时代的脉搏。
“我觉得今天很多女性电影人都非常有才华,对她们来讲,缺少的是机会。”饶雪漫也寄语年轻的女性电影人:进入这一行很辛苦,但你收获的快乐也是别人的很多倍。
对话
谈影视化改编
最重要是保持原小说人物特性 最痛苦是选角
南都:你曾担任编剧参与了多部文学作品的影视化改编。改编过程中,你最看重什么要素?你认为原著影视化改编中最难的是什么?
饶雪漫:改编过程中,最重要的是保持原小说中人物的特性。你不能把莫醒醒写成黎吧啦,把米砂写成小耳朵,这是比较重要的。
因而,最难的也是如何找到跟原小说角色贴合的演员。一些读者会问我为什么不用原书模,因为他们当书模时是17岁,但拍摄时他们的年龄已经不再符合书中17岁的形象了。没有人可以永远17岁,我得在现有的少年少女中去找。
所以,每次对我来说最痛苦的是选角,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就像《沙漏》选角时,不知道选了多久了,才选到了适合角色的邱天、包上恩和黄明昊。选角时,我几乎每天都在看,都快看成斗鸡眼了。
而且我不太相信妆发,或者说是造型。不是说这个东西不好,而是我不太相信造型可以去改变一个人的本质,我始终觉得她骨子里有这个人的特质,贴合角色,才能演好。就像这次邱天饰演了《沙漏》里的莫醒醒,一定会让大家很惊讶,会觉得她怎么演得那么好,因为很贴她个人。包上恩和黄明昊也跟大家印象中的形象非常不一样,相信他们都会给大家带来惊喜。
南都:你会看重改编的还原度吗?你觉得改编的还原度应该达到百分之多少可以称的上是一个好的改编作品?
饶雪漫:我觉得这很难去讲。每一部作品都不一样,比如说我的《离歌》改编还蛮大的,很多人会说为什么“亲妈”把它改成那样子,但实际上它只有改成那样才是合适的,而且改编还取决于导演、演员。
《沙漏》这部电影,我保住了原著小说中的很多精髓,比如莫醒醒的病,莫醒醒和米砂之间的友谊,莫醒醒、米砂和路理之间的纠葛,以及他们本身的个性。但故事还是会有一些改变的。
南都:从文学创作者转型为编剧的过程中,是什么样的感受?
饶雪漫:痛苦的感觉。我觉得人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时就会很痛苦。比起小说创作,编剧是一个我不那么擅长的领域。但如果能长期坚持下来,也能将不擅长变得擅长。因为如果一直都不擅长这项工作,肯定也坚持不下来。从第一次参与编剧到现在也已经十年了,对我来说,转型刚刚完成。
从创作手法来看,小说创作更需要灵感,你需要创作一个故事,把故事初衷写出来。但对于改编来讲,特别是像我的影视作品,它主要是由我的文学作品改编的,改编过程中的故事已经成立了,它不需要太多灵感。
另外,影视是一个集体创作的过程,更重要的是团队的协作。我觉得很多时候我还承担了制片人的职责,你需要把合适这个项目的人集中起来,去完成这个项目。
谈爽文和微短剧
不担心市场 更重要的是讲好自己的故事
南都:有一种观点是,网络文学经历了二十年变迁,前十年虐文打天下,后十年爽文占主导。你如何看待这个改变?
饶雪漫:确实有这样的改变,大家对于剧的追求也有所不同了。现在年轻人确实更喜欢爽点高的东西,你得让我看爽了,让我开心了。而且现在短视频比较流行,短视频确实也可以让观众在短时间之内体验到爽感。
我是觉得每个年代的人是不一样的,我们没有办法去批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创作者是要去顺应潮流的,不能只去创作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在乎观众喜不喜欢。所以我觉得创作者在坚持自己的创作的同时,摸到时代的脉搏,不至于太落伍就可以了。
南都:有人说,青春疼痛文学已经衰落。你会担忧由青春文学改编后的影视剧市场吗?
饶雪漫:我其实不太担忧,我不是一个销售者或贩卖者。作为创作者,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我要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当然我也会去考虑受众和市场。但担忧没有任何的意义,应该考虑的是怎样能做到最好,这一点比较重要。
南都: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短视频时代,近年来大陆微短剧产业迅速腾飞。有人觉得短剧没有营养,你怎么看?未来有没有拍摄小短剧的计划?
饶雪漫: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它刚刚发展起来,并没有太多的优秀的创作者参与其中,但如果有好的剧本,或者吸引到一些非常棒的演员,短剧也有可能出现爆款。
我们也有去做一些尝试,但短剧思维跟长剧和电影是完全不同的,我也从里面学到很多东西。我觉得对于电影创作者来讲,短剧创作还是有一些帮助和启迪的。
采写:南都记者 王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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